ᴛᴀɢ：學姊、CP排行、監視器、情感波動、安全感、枕頭
打工結束，Eros比平常回宿舍的時間遲了一點，推開門沒見到人只聽見流水聲，Aeon正在洗澡。
他脫了鞋，把包包放好，一屁股坐在書桌前開始沉思。Eros認為Aeon是不可能有什麼壞心眼的，不至於閒得無聊亂說話嚇唬他，可他也的確很難想像圖書館內有什麼危險的事情，是要讓他都在檔案室裡不要出來嗎？
有些學生喜歡偷拍跟他有關係嗎？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。
這時浴室的門開了，Aeon看見了室友。
「你今天比較晚。」
Eros愣了愣，回說：「有嗎？」邊從椅子上站起來，拿乾淨衣服洗澡。
「有，晚了十分鐘。」
Aeon拿著毛巾擦著濕髮，像是想到什麼很開心的事情，硬是擋在門口不讓Eros進去浴室。
「你還會幫我計時？」Eros突然停住，表情有些呆愣。
「當然了，太晚回來會擔心。」Aeon的眼神變得柔和，像平常一樣笑了笑，「對了，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分享！」
Eros還來不及仔細思考Aeon話中的「擔心」意味著什麼，注意力已經被轉移，急忙問道：「什麼好消息？」
「我們的CP排行進入前八強了，確定能參加幾天後的闖關挑戰，就是學生會舉辦的那個活動。」
「真的嗎？」Eros有點不敢相信，排名竟然這麼靠前，這不會是在做夢吧？
Aeon拿出手機，得意地展示著螢幕上的消息：「學姊剛剛傳來的，千真萬確。」
這本該是個天大的好消息，但聽到「學姊」這兩個字，Eros的心情又瞬間低落。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在意這件事。
他勉強揚起嘴角，裝作興奮地說：「接下來我也會全力以赴的。那我先去洗了。」他只盯著螢幕，不敢直視Aeon的臉，隨後迅速繞過他，快步走向浴室，像是在逃離什麼似的，立刻把門關上。
Eros洗完澡出來，Aeon正支著下巴坐在沙發上看書。認真閱讀的時候，他習慣戴著耳罩式的耳機，旁邊還有個空著的位置，但Eros只是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，垂著腦袋擦頭髮，心思還停留在剛剛Aeon提到學姊的那一刻。
Aeon拿下耳機，輕聲問他：「今天工作怎麼樣？順利嗎？」
他把臉從毛巾裡露出來，回答：「嗯，跟往常一樣。」
Aeon用手壓著書頁，繼續追問：「你常出來整理書架？」
「不算常。」Eros說，「主要工作是負責建檔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Aeon於是低下頭，把書翻到剛剛那一頁。Eros拿毛巾一下一下地揉著頭髮，眼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視線，他很輕地深吸了一口氣，問：「你跟學姊……」
他稍微停頓了一下，像是還在猶豫該不該繼續，然後又繼續道：「你們經常聯絡嗎？」
「經常聯絡嗎？」Aeon重複了他的問題，歪頭思考了一下，「如果是指CP票選活動方面的，跟學姊確實是經常聯絡。」
「明白。」Eros的聲音被捂在毛巾裡，有點悶悶的。
頭髮擦到半乾，Eros起身去洗手台吹頭髮。鏡中的他顯得有些朦朧，他一手握著吹風機，一手用手指撥弄著那些細碎的髮絲，指尖時不時滑過耳後，將髮絲撥到一邊。
這些動作輕柔而自然，帶著一種無意識的專注。
在熱風的吹拂下，他的眼睫毛隨著吹出的氣流微微顫動，幾縷頑固的髮絲依舊黏在他臉上。他抬起手，用指尖在眼下的臉頰處輕輕地抹了抹。
這個動作很像在擦眼淚，Aeon盯著他看。
他淡色的唇微抿著，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有點低落。Aeon感到奇怪的是，Eros平時給人的印象是個情感波動不大的存在，話不多卻總是掛著微笑。可有時他還是能從Eros的神態中捕捉到些許細微的情緒波動，又或許，這只是自己多想了。
「還有什麼想問的嗎？」Aeon忽然往前走了幾步，礙於吹風機的嗡嗡聲刻意提高了音量。他莫名想看看Eros現在的正臉，以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在失落，或是別的什麼。
Eros沒有把臉轉過來，但動作明顯頓了一下。他用手指將吹風機的風量調弱，捏緊了，並沒有完全關掉，彷彿需要一點雜音掩飾其他的什麼。
不過他還是回答了，「那CP票選活動以外的聯絡呢？」
Aeon輕微愣了愣，像是懷疑自己的聽力那般再次確認：「你指的是......跟學姊？」
「嗯。」
房間裡一下子靜下來，只剩下吹風機嗡嗡的聲音，Aeon眨了眨眼睛，片刻後，他回去沙發上拿手機，點開螢幕，手指開始上下滑動。
他抬頭去看Eros，發現Eros也在看他，眼神稱得上專注，雖然只是一閃而過——因為兩人對上視線，Eros就立刻閃躲開來，同時轉移重點般地補充：「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。」
這個問題實在是被逼出來的，Eros原本不可能再追根究底，可聽到他都主動開口了，只能順著情勢問到底。
Aeon拿著手機走回到洗手台邊，一手撐在檯面，微微傾斜身子，不答反問：「學姊把你叫去是說這個？」
「不是。」
「那是說什麼？」
「學姊說她有個哥哥想認識我，希望我可以接受邀請。」Eros說完之後，又補充一句，「她說是因為我們泳池派對的影片。」
Aeon發現Eros說話是需要一方主動的，像現在只要問他問題，他就一定會回答，並且是如實交代，毫不拐彎抹角。
但這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，有個哥哥想要認識Eros，而且是通過泳池派對的影片——那段影片裡，主要是他們兩人的互動畫面。學姊完全沒提到這事，何時才打算跟他開口，似乎只有Eros自己知道。
Aeon拿著手機在光滑的檯面上輕輕敲了兩下，他問：「你想去？」
這三個字不輕不重，但徹底把Eros敲醒了。
他在順著問題回答時，根本沒多想，也沒有慎重考慮過該怎麼選擇。現在回頭看，這件事被他完全拋在腦後，從原本在意學姊和Aeon之間的關係，到突然冒出的哥哥邀請，為什麼會讓他感覺到尷尬而困惑。
「我......」Eros放下吹風機，往後退了一步，盡力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。他能感覺到Aeon的眼神，簡直是有重量的。嘴巴很乾，他舔了一下唇，看著地板，說，「還沒決定。」
Eros陷入沉思，似乎正回想起那份邀請。他的身上散發出洗完澡後乾淨的洗髮精味道，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清冷氣息，像是窗外夜風輕輕拂過的感覺。
這個回答道出一切，Aeon心中掠過一絲懊悔，如果不是他提起這件事，Eros或許早已將這位哥哥的邀請遺忘，甚至不再想起。
但他只是直視著Eros，確認Eros 不把頭抬起來的時候，才慢慢開口：「是這樣啊。」
Eros連點頭都忘記，就只是站在那裡。
「沒聯絡。」Aeon最後說，「CP票選活動以外跟學姊沒聯絡。」
他坐回沙發上，低頭看手機。Eros後知後覺「嗯」了一聲，把吹風機跟其他的東西都收拾好，回到床上準備休息。
隔壁房間猛地響起一聲尖叫，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。
Eros看著牆壁，又微微側頭看向Aeon，沒想到Aeon也正在看他，並說：「一定又是黑色流星。」鄰居對這東西毫無招架之力，已經拜託他們收拾好幾次了。
「那快關大燈，當作我們已經休息了。」Eros快步起身。
他關完燈，躺床準備睡覺，Aeon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：「今天有學生偷拍你。」
偷拍......他？
Eros瞬間就明白了Aeon的意思，他盯著天花板，身體像被定住了。過了一會兒，Eros才抬起頭，說：「我明天跟主任說一下，去調閱監視器。」
他一邊說一邊在腦海中回放圖書館的場景，那突如其來的相遇。Aeon在洗手間裡轉過頭時的眼神，還有後來將他拉進廁所裡的舉動，甚至提醒他外面很危險。Eros就算再遲鈍，在意識到Aeon的擔憂時也仍然會感到警覺、不安，畢竟那是Aeon而不是別人。
這時，書桌前的檯燈忽然被點亮，柔和的光線重新照亮了房間一角。
「你確定監視器拍得到每個角落嗎？」Aeon看著Eros的臉，問他。
這個問題讓Eros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對室友提問的意圖感到一片茫然。
Aeon卻從容地喝了口水，朝Eros看過來，接著說：「但我已經幫你處理掉了，別擔心。」
換做別人可能會有被逗弄的感覺，但Eros只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，接著深吸了一口氣，在確認自己安全無虞之後，輕聲說：「謝謝。」
「嗯，睡吧。」Aeon嘴角彎起，「晚安。」
「晚安。」內心的緊張逐漸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安心感。Eros忍不住打了個呵欠，放鬆身體準備入睡。
當他翻身準備找個更舒服的姿勢時，枕頭卻不聽使喚地從床邊滑落，掉到了地上。Eros看著那顆「逃跑」的枕頭，無奈地笑了笑，感覺就像是枕頭在跟自己鬧脾氣似的。
他用手撐起上身，卻發現Aeon已經來到床邊，俐落地撿起枕頭，說：「你是不是跟枕頭有仇。」
「是枕頭看我不順眼吧。」Eros沒多想，伸手去接枕頭。
然而Aeon卻將枕頭往左移了一下，導致Eros不小心碰到了Aeon的手。他露出微怔不解的表情，Aeon看著他：問：「要不我今晚陪你睡，這樣就不會再掉了。」
本來是快睡著了，但被他這樣一問，Eros感覺自己心跳瞬間加快了幾拍，耳朵又熱了起來。那晚睡播之後沒人主動開口，他以為這表示彼此默認當作沒發生過。
Eros把目光移開一些，不去看Aeon的手，回答：「沒想到你有當枕頭的奇怪癖好。」
Aeon輕笑了一聲，聲音低沉且溫柔：「也許是因為那晚你睡得太好，我就忍不住想再試一次。」這才把枕頭遞還給Eros。
Eros接過枕頭，頓了頓，他說：「對不起。」
「為什麼對不起？」Aeon看似認真地問。
他的表情並沒有特別的波動，但Eros卻感覺到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，像是藏在深處的柔光，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來。
「我不應該，睡著的......」Eros說著，看了Aeon一眼，又很快側過頭，把枕頭放回床頭，說：「壓著你一整晚。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，對不起。」
在他想法裡，有重物壓在身上一整晚，肯定是非常不舒服的，不管對象是誰，都一樣的。
「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。」Aeon說，「別放心上，我並沒有覺得困擾。」
Eros抿了抿唇，點點頭，慶幸他沒有在意這件事，這才抬起頭來。
沒想到Aeon低頭湊到他面前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，像是某種難以掩飾的渴望，真心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挑戰。
「我會盡全力當個合格的枕頭。」Aeon的語氣十分認真。
＊＊＊
「……」Eros張了張嘴，沒發出什麼聲音。他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體，把床上的位置再拉開一點。
凌晨一點多，宿舍還有人在走廊走動說話的聲音，月光規律地從窗簾縫隙中劃過。Aeon把書本收拾好，回自己的床上拿棉被，轉身一看室友的床上鼓起一團。
Aeon去掀被子，但Eros把被子抓緊，牢牢遮住自己的臉。
「還是覺得跟棉被睡就好了嗎？」Aeon關切地問道。
「……」Eros小小聲地說，「太亮了。」
雖然不可能因為曾在沙發上一起共度夜晚而大驚失色，但並不意味著這件事在Eros心裡是最容易接受的。
一想到自己剛剛腦熱問了Aeon跟學姊有沒有聯絡的話題，Eros不堪回憶，至於在後來的那十幾秒裡自己因為過度驚嚇而胡言亂語了些什麼，大概是出於大腦的保護機制，Eros一句都不記得了，他衷心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記起來。甚至，如果Aeon也可以忘掉就更好了。
Aeon把檯燈調暗：「關燈了。」
窸窸窣窣，棉被摩擦床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，Eros探出臉，靜了一會兒，他問：「我是不是聽錯了，你說要當枕頭？」
棉被緩緩滑落，Eros的頭髮和微微泛紅的耳朵露了出來，模樣很像半夢半醒，不太確定的樣子。
「不是。」Aeon放下自己的棉被，鑽進了Eros的被窩裡。
和任何人這樣躺在一張床上是稀有的體驗，小時候跟母親，偶爾有外婆，長大之後都是自己一個人，睡得亂七八糟、毫無章法，Eros一直習慣那種模式。
Eros的臉很燙，Aeon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頰，柔聲說道：「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？」
其實降溫效果不大，但那觸感卻讓Eros覺得很舒眠，他感覺眼皮漸漸抬不起來，昏昏欲睡，他按住Aeon的手，問：「你早上有課嗎？」
「早上不上課。」
「你這樣不太好。」Eros有氣無力地操心著。
Aeon躺下來，Eros微睜開眼，看了他好幾秒，又閉上，然後朝他再靠近了一點。
這天晚上睡得並不好，Aeon中途醒來時發現身邊是空的，Eros背對著他縮在床邊。他伸手去拉Eros的手臂，將他轉過身，Eros的眼睛半睜半閉，顯得有些無辜，在Aeon的手腕上摸了摸，挪回他身邊。
沒過幾分鐘，Eros重新睡著，Aeon卻清醒了很久，到天亮才睡。
＊＊＊
醒來時房間裡只剩Eros一個人，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，但時鐘上顯示的十點鐘還是超出了想像，他從來沒有一覺睡到這麼晚。
長期睡眠不足讓身體強制關機......嗎？
Eros保持著躺姿發了會兒呆，然後才緩慢起身，下床。枕頭都還好好地擺在床上，只有棉被掉到了地板，嗯？可是床上還有另一條棉被。
把Aeon的棉被放回他的床上，Eros去洗手間。等他洗漱完出來，房間門也正被打開，Aeon一手搭在門把上另一手藏在背後，似乎在昏暗的光線裡審視了室友一番：「餓了嗎？」
Eros移動到衣櫃，還有點迷迷糊糊的，瞥了他一眼，說：「嗯。」
關上門，Aeon走到沙發，耳邊傳來衣櫃的翻動聲，知道Eros大概是在選換衣服，「我買了早餐。」
從衣櫃裡翻了一件襯衫套上，鈕扣繫歪了一顆，Eros毫無察覺，坐到沙發上看著Aeon拿出了漢堡跟咖啡牛奶。
「謝謝你。」Eros吃得很慢，很專心的樣子，Aeon幫他把咖啡牛奶插上吸管。他喝了幾口，問：「你要上課嗎？」
「要，下午的課。」
Aeon回應得輕描淡寫，沒提起早上十點那堂課他翹掉了。他不想讓Eros因為這些事而感到內疚。
Eros點點頭，繼續吃著早餐，似乎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裡。
這時，Aeon的口袋里傳來手機提示音的響聲。他掏出手機看了看，眉頭微微一皺。
Eros輕輕吸了一口咖啡牛奶，雖然表面上仍然專注於早餐，但眼角的餘光卻悄悄打量著Aeon的表情。
Aeon在螢幕上停留一會，抬頭就對上Eros的視線，那瞬間兩人目光交匯。
Eros沒想到Aeon會忽然看向這邊，他立刻低下頭。
「找你的。」Aeon表情淡淡的，「你看一下手機裡的訊息。」
Eros差點被猛吸一口的咖啡牛奶嗆到，他咳了幾下，才問：「找我？」
「對。」Aeon看著他，似笑非笑的模樣，「學姊在問你考慮的怎麼樣。」
學姊，考慮......Eros反應過來，眼睛垂了下去，起身拿紙巾擦了擦嘴巴，說：「這麼快要給答覆的嗎？」
他還沒決定是否要見那個哥哥。
Aeon的手指在螢幕上滑動，然後將螢幕拿在Eros面前：「今天做出決定。」
這時，遠處傳來的鐘聲，提醒著他們距離起床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。Eros看這螢幕上的訊息頁面，又看向Aeon，最終他把咖啡牛奶一口氣喝完，起身，去拿自己的手機。
「只是見個面，別想得太複雜。」Aeon說。
Eros覺得自己像是被輸入程式的機器人，很安靜地按照Aeon的指示，把手機點開。
一解鎖就跳出好幾則通知，Eros低頭尋找著特定的聯絡人，再看清楚對方的頭貼時，他有些訝異地抬起頭。
他的臉乾淨明亮，眼神裡透出一絲光芒，彷彿剛剛意識到什麼讓他驚訝又困惑的事情。光在他的湖水綠瞳孔中微微閃爍，帶著幾分不確定和些許期待。
是過於驚喜的訊息——無論是訊息本身還是傳訊息的人，驚喜到讓人不敢相信，又想多看幾眼。Eros的喉嚨動了動。輕聲問：「為什麼換了頭貼？」
「慶祝進入前八強。」Aeon說。
Eros的心裡閃過一個念頭，他想著利用慶祝當藉口也做點什麼，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打消——像個第一次意圖耍賴的小孩，因為臉皮太薄和經驗不足，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做。
「那張你很好看。」Eros聲音低低地說，聽起來有點悶。
但Aeon看起來很平靜，回話：「你也很好看，不就是因為這樣才引起那位哥哥注意的嗎？」
昨天睡前，Aeon順手把自己的聊天頭貼換成了兩人在泳池派對的某一張合照，就在學姊祝賀他們進入前八強的時候。
Eros沒有接話，他一開始注意力全被頭貼吸引，現在才清楚看到訊息視窗裡的截圖，正是剛剛Aeon手機螢幕上的對話框，跟學姊的。
雖然Eros沒有透露出太多情緒，沒有皺眉也沒有兩眼發光，但Aeon仍察覺出他的糾結。他一直盯著螢幕，對它發呆又傷腦筋的樣子。
接著Aeon放下手機，走到Eros面前，捏著他襯衫最下面的那顆扣子，解開，又往上解第二顆。
Eros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，幾秒後他整個人僵硬，呼吸變快了一點。他轉頭看看陽台外，陽光很大。在Aeon快要把襯衫扣子解開一半時，Eros摁住他的手。
「別動。」Aeon頭也不抬。
Eros就鬆開手一動也不動。
扣子被全部解開，身前的皮膚感受到涼意，耳朵卻很熱。Eros的喉結滾了滾，語氣很緊張：「怎......麼了嗎？」
「你扣子全扣歪了，沒發現嗎？」Aeon理了理室友的衣領，重新將扣子對準扣起來，然後問他，「你以為怎麼了？」
這讓Eros非常不好意思，他搖了下頭，又點了點頭，含糊道：「......什麼都沒有。」
但Aeon卻隱隱笑著，繼續幫他把扣子扣完，本來還想說點什麼，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起來，不用看也知道是學姊在催。Aeon忽略它，卻也清楚自己沒時間了，該準備上課。
「我先走了。」Aeon說，「記得做出決定。」
七上八下的心情差點又被煩惱佔據，想起那句“只是見個面，別想得太複雜”，Eros直視著Aeon的眼睛，抿了抿唇。
Eros認真地說：「我會婉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