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-ep_f9_EFo3FKUDbs2QOPRJDST56nrwwgKwrxE-120wLvtb-SEPSEdtrGslPJI4ouRZTKL-8O2VxBha1lQWb5ZVg3CXiYRceBDZ_ftddWvRnIo0MqYEv90_GvrxjibZ=w1200-h630-p-k-no-nu

寧做偽君子不做真小人

這一題的困難在於雙方都在為一個“偽價值” 辯護,因為無論是“偽君子”還是“真小人”,說到底,都反道德,都不是什麼值得豪邁讚頌的東西,這可能導致辯手和觀眾產生對立論認同的阻塞。我們拿到的立場是寧做偽君子,所以,我嘗試考慮用下面的方法扭轉價值敘述上的為難,將為偽君子的辯護轉化成一個更具號召力和正義性的說辭,具體如下:

對方說,你們偽君子,虛偽得叫人厭煩。

對方說,你們偽君子,造作到叫人迷惑。

對方說,你們偽君子,在人間的道德叢林中閃躲,在世俗的眾目睽睽下曖昧,不累嗎?

說的對,偽君子煩人,偽君子魅惑,偽君子自己也是身心俱疲,精神勞頓。

但,你可曾多問一句,既然都如此了,為什麼偽君子還要這般自我折磨?

答案簡單而透徹:因為,不像真小人,沒有任何一個偽君子有戰勝整個世界秩序的把握。所以佯裝,所以僑情,所以還會在夜裡的鏡子前臉紅。

世界秩序尚在,正道光明依存,所以注定了,在閃亮的光明,在磊落的坦蕩,在用君子之德奠基的良善秩序前,偽君子自慚形穢、寥落遮掩——他們因為懼怕所以偽裝,因為偽裝所以迷惑,因為迷惑所以矯情,因為矯情所以疲累。

說到底,在世界龐大的秩序前,他們多少還存一絲忌憚,多少需要一點認同,多少尚存微薄廉恥,他的心靈底色裡,還保留了些許對善良公義的小小認同,不然何須兩頭不討好地偽裝、為難?

在與世界的對峙中,他們注定了是靈魂的輸家;看見嗎,他們躲閃的痕跡,矯飾的容裝,都是懼怕世界秩序的證據。

作為辯論人,想通了這一點不禁長出一口氣:畢竟,畢竟是邪不勝正,人間正道即使有黑點,依舊是太陽。

作為辯論人,理解了這一層不禁感慨地嘆息:畢竟,畢竟是仁者凡胎,即使是偽君子也有向善可能,四端之心是他們心燈的能量。

所以,你問我,偽君子還是真小人,必須要選,不可躲藏,我當然選擇前者——因為,前者讓我看到世界的光,人性的亮。

你質問:從偽君子到真君子,只有微末的可能。

我笑答:再微末的可能,也還可能。